【織太】電車
太宰治上了電車,車上人不多也不少,但過分沈默,沒有任何人交談。他不在乎那些人,更不介意死寂,反正剛好與他生命中最糟糕的兩個星期相襯。
提醒到站的機械音響起,他準備下車,卻發現窗外的世界一片黑暗,本該艷陽高懸的天空此刻掛著一輪血月。電車沒有停下,正當他疑惑之時,或許是駕駛員的人斷斷續續地廣播:
「次は、お前だ。次は、お前だ。(下一個,輪到你了。下一個,輪到你了。)」
突然,他看清了車上乘客的模樣。他們大半都穿著黑底白條紋的襯衫,頭上全套著挖了雙眼、鼻子、嘴巴共四個洞的牛皮紙袋,朝他蜂擁而上。
「嘻嘻嘻嘻,找到他之前,不能回去喔。找到他之前,不能回去喔。」
「......嘖!」他大怒,開始發了瘋似地一一扯掉那些詭異的紙袋,紙袋下的臉孔皆陌生、發青、腐朽、醜惡,而他只想大哭,儘管他做不到。他們手舞足蹈有如群魔亂舞,電車內彷彿一張地獄繪圖,他對他們嘶吼,「這樣有什麼好玩,你們倒是說啊!」紙袋滿天飛,被扯去紙袋的乘客狂笑著回到原本的座位——
終於,剩下最後一位了。
力氣即將耗盡的太宰治伸出顫抖的手,氣喘吁吁地要揭開最後一位乘客的紙袋,那人卻將他緊緊攬進懷中。
「聽我說,太宰。」
「......先讓我看看你的臉。」
「死人的臉沒什麼好看。」
「我不管!」
那人輕嘆一口氣,稍微放開他,讓自己的紙袋被緩緩拿下。那是他熟悉的面容,發青、有點腐朽,卻仍不失其溫和英俊。他不禁愣了神,用發冷的指尖撫摸那人頰邊泛黑的傷口。
「太宰,這班車通往冥界,你得在下一站下車。」
「但我想和你——」
「不可以,太宰。不可以。」那人再度將他緊摟入懷,「活下去吧,成為一個好人。你會找到生——」
「下一站,XX站快到了。下一站——」
「等等織田作,我聽不清——」
車門打開了,太宰治被使勁推出車外,「快跑太宰!全身籠罩在陽光下之前,千萬別回頭!」
太宰治睜開眼,他記得一切。
那不是夢,因為他沒有回頭。
他矗立在艷陽下,然後想,他應該去找異能特務課的種田長官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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