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二獨】最黑暗的地方必定有光
「神啊。」我說，「這兒太黑了，我怕。」
於是神將太陽鎖進黑夜裡，世界從此有了光，有了他。
愛是什麼呢？或許是讓人陷入矛盾的東西。我明白他為何所苦，卻又悄悄希望那份恐懼永遠不會消失，這樣一來，他便只會尋求我的安慰，更不會離開我身邊了。
原本我以為自己是單方面地束縛著他。然而當我抓住他的鎖鏈，沿著自己的方向摸索，竟發現鎖鏈的另一端束縛著的，是我自己。我們互相束縛著彼此。
說起來他的出現本就是違反常理的。擅自闖進我的生活，擅自在我的世界裡扎根、開花、結果，至今變成了我無法自拔的全部。若你問我，我能一連說出他的許多缺點，他也可以。但他會為我做飯，會為我整理房間，會為我縫扣子，會為我和別人戰鬥。而我，總是被他拖累的我，只要他燦爛一笑，什麼糟糕的事彷彿都能被拋諸腦後。像太陽般耀眼的他選擇以極端的方式披上他的西裝鎧甲，在黑夜裡與生活搏鬥，你說我能不跟著努力嗎？
我突然想起許久以前，他自告奮勇地每天騎腳踏車載我去學校。夏日的暖風拂來，薄汗浸濕了我們的制服襯衫，陽光將他的一頭金髮染得分外眩目，在風中恣意地飛舞。後座的我抱緊他的腰，決定忽視逐漸上升的溫度。
「吶吶獨步——」他的聲音直接傳入我貼著他背部的耳裡，「如果啊，我是說如果喔，我們兩個一直像這樣在一起，你覺得如何？」
「很麻煩。」我立刻回答。
「獨步好過分！」
「是一二三你太會惹麻煩，而且還喜歡拖我下水......」
「哈哈哈，對不起對不起！」
「你看起來完全沒有想道歉的意思嘛......」
「欸嘿。」
時間回到此刻，他剛下了班，洗了澡，躺上床後又問了我一次。
「吶吶獨步——」這次，同樣成為了大人的他從身後環過我的腰，嘴唇直接碰上我的耳，「如果啊，我是說如果喔，我們兩個一直像這樣在一起，你覺得如何？」
「......很麻煩。」
「誒誒？！還是一樣的答案？」
他等好久了，而我是知道的。
「一二三是個麻煩的人，我說真的。」我轉身，面對他寫著失望二字的臉，「但是......但是啊，如果要一直在一起，那樣好像也沒什麼不好。」
之後的事我並沒有打算細述。我唯一能說的是，這是我們的初吻，有著牙膏的清新香氣，還有點鹹。
也不知是混了誰的眼淚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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